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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自己的父親,若非真的不易,他絕不會做這樣的事情。

“不用謝我。”廖大人看了眼二夫人,嘆道,“你說的對,女子一生也可以走一條不尋常的路,無論荊棘密布亦是離經叛道,不過匆匆數十載,不求功過只求無愧於他人,活的自在!”他滿眼的心疼,“當初我若明白這個道理,也不會有佩娟的今日了。”說完他無奈的垂了頭。

二夫人低頭嚶嚶哭了起來,蓉卿心頭也覺得沈重異常。

晚上,蓉卿將廖大人給他辦的戶籍拿給暮春,暮春抱著戶籍第一次毫無顧忌的哭了一頓,他雙眼通紅臉上卻洋溢著笑意,蓉卿看著他就笑道:“快別哭了,若是哭濕了可不好,要是重新補辦又是一道道手續。”

暮春一怔,忙拿了帕子出來擦了眼淚。

“暮春。”蓉卿輕聲道,“明日我們就回府了,你……要留在這裏是不是?”

暮春就點著頭,回道:“那天八小姐說的話,我回來後想了一個晚上,覺得您說的對的,我不用忘卻過去,不但不能忘記還要牢牢記住,昂首挺胸不卑不吭的記住,只有這樣我才不會活的低人一等,才不會困在以前的陰影中難以自拔自哀自憐。”

蓉卿欣慰的笑著,點頭道:“你能想到這裏已是不易,畢竟你不過才九歲而已。”

暮春一楞,就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看著蓉卿,他弄不明白八小姐也不過才十三歲多點,可說話心智總是弄的這樣老氣橫秋的,有時候比起二夫人來,還要成熟一些呢。

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,蓉卿自然不會和他解釋,只道:“往後你一個人生活,會有很多的不便,但願你一切順利!”

“托小姐吉言。”暮春信心滿滿的點著頭,滿是對外來的憧憬。

第二日,蓉卿和二夫人辭別廖大爺和廖老太太,一家三口該交代的該說的,似乎也說盡了,只能默默留著眼淚,二夫人抹著眼淚上了馬車,再不敢掀開簾子多看一眼,蓉卿行了禮也跟在後面上了馬車,她掀開簾子朝墻角邊去看,就瞧見暮春靠在那裏,眼睛也是紅紅的,她微微頷首做了個加油的姿勢。

暮春一楞,強笑著看著她!

蓉卿放了車簾心裏也失落落的,明蘭倒了茶給她,小聲問道:“真的要將暮春留在這裏嗎,會不會連累廖大人一家?”

“不會。”蓉卿搖了搖頭,“他總歸是偏院的暮春,蘇茂源再喜愛再惱怒,總也不會大費財力物力尋他,等過了這些日子風波平了,他只要適當避著些,也就安全了。”頓了頓又道,“畢竟,偏院中還有許許多多的暮春,可供他喜愛。”

明蘭不願見蓉卿不高興,就笑著換了話題,和明期也將懷裏揣著的身份文牒拿出來擺在桌上,又從荷包裏將蓉卿的拿出來並排放著,傻笑著指著道:“小姐,這身份有點委屈你啊。”她有些打趣的成分。

蓉卿就笑著道:“將來有我們委屈的時候,這些又算得了什麽。”心情總算輕快了一分。

明蘭和明期嘿嘿笑著!

過了午時,依舊在來時歇腳的客棧住了下來,蓉卿和二夫人在院子裏散步,二夫人從懷裏拿了匣子出來交給她,蓉卿不解問道:“這是什麽?”

“打開看看。”二夫人面色清和,含笑看著她,蓉卿就接過匣子打開一看,就見裏大紅的姑戎裏,擺著一塊碧透瑩潤的翡翠鐲子,紅的底綠的心極是是好看,她笑著道,“很漂亮,怎麽沒有見母親戴過?”

二夫人就笑著將玉鐲從匣子裏拿出來,擺在手心裏帶著回憶似的端詳了片刻,又牽起蓉卿的手套在了她的手腕上,滿意的點了點頭:“很合適。”

“母親!”蓉卿才明白過來,二夫人這是要送給她的,一邊褪著一邊道,“這太貴重了,我不能收。”

二夫人按著她的手腕,搖搖頭,就道:“這是我做姑娘時常戴著的,出嫁那日褪下來放在房裏忘記帶走,後來再看到也沒有喜愛的心思,就一直這麽擺著,這一次回去我找了出來,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它就想到你的手腕,就順手帶了出來。”她托著蓉卿的手腕,手指指輕輕摩挲著玉鐲,“我給你並非因為它的貴重,只是覺得它適合你,你戴在手上也當做全了我們母女一場的緣分,留作一個念想吧。”

蓉卿紅了眼睛,喊了聲母親:“謝謝!”二夫人搖搖頭,拍了拍她的手,就道,“謝什麽,這也是你和它的緣分。”

蓉卿頷首,二夫人將這個玉鐲贈與她,是因為她將自己未做到的事,未實現的夢寄托在她身上,希望她能帶著她的年輕時種種對未來的期許和希望,走出去實現它。

第二日一早,大家收拾停當,二夫人站在馬車前,目光朝蓉卿的手腕上一轉,她微微一笑,蓉卿也蹲了蹲行了禮,今日她們就要重新回到覆蘇,這一段偷來的悠閑也將告一段落。

傍晚時分,馬車進了蘇府,蓉卿一進院子就覺得闔府的氣氛有些沈凝,待她下了車瞧見蘇容君疲憊的站在儀門邊候著她,心就一點一點沈了下去,蘇容君朝二夫人行了禮,在蓉卿耳邊小聲道:“父親這幾日像是發了瘋一樣,你回來留心點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蓉卿點頭,想到蘇茂源可能還是因為暮春的離開在家裏鬧騰,她感覺蘇茂源的脾氣似乎越來越暴躁,也更加的難以捉摸!

蘇峪和蘇崢以及蘇容玉都在慈安堂裏坐著,蓉卿跟著二夫人行了禮,又和兄妹見禮方才落座,太夫人撐著額頭顯得有些精神不濟的樣子,問二夫人道:“這一次回去,可還順利?廖大人和廖老太太身體可還好?”

“母親的心絞痛沒有好,父親的風濕也似乎嚴重了些。”二夫人說的很傷感,“除此之外到也算安逸。”

太夫人就點了點頭,道:“人老了,總會有些這樣那樣的毛病,仔細調養便罷。”二夫人垂頭應是,太夫人又問蓉卿,“說是還游了灤河,可覺得有趣?”

蓉卿點著頭,笑著將那日的事情和太夫人說了一遍,道:“吃了幾日的各種小吃,到是想念家裏淮揚菜的清淡了。”

“那是自然。”太夫人滿意的點著頭,“外面千好萬好都比不得家裏的閑適!”

蓉卿低頭笑笑,這邊蘇峪就道:“灤縣既是這麽好,那我走前也去看看,省的白來了一趟!”他話落,太夫人就嗔怪的看著他,“沒個正形,回去後好好做事,聖上即是賞識你們父子,當是要好好為聖上辦事,為朝廷出力!”

“我就是說說。”蘇峪點頭不疊,打斷太夫人的話,“祖母,那您歇著我還有點事,就先告辭了。”太夫人也沒有心思留他們,擺著手道,“都去吧,都去吧!”

大家就跟著二夫人行禮,退出了次間。

二夫人先回了正院,蘇容玉冷冷的看了眼蓉卿,調頭便也走了,蓉卿就看著蘇峪蘇崢以及蘇容君,笑道:“去我那邊坐坐吧。”幾個人皆是沒有意見,蘇峪邊走邊暧昧的看著她,問道,“我瞧你回來氣色極好,可是有什麽喜事要和我們說。”

“我哪有什麽喜事。”蓉卿笑著反問道,“到是家裏,這幾日怎麽樣,沒什麽事吧?”

她話一出,三個人都是臉色一沈,蘇崢更是愈勝,冷聲道:“能有什麽事,不過是胡鬧些笑話罷了。”他對蘇茂源已經不留一絲敬愛。

“回去再說。”蘇容君挽著蓉卿,一行人就去了竹園,一進房裏她就楞了一楞,她有個習慣便是平日用慣的東西都不會輕易挪地方,一直擺在一處想用時隨手翻來就成,可是現在無論是正廳裏還是房裏,都被人動過了。

明蘭和明期也覺出不對,就質問似的去看春紅。

春紅脖子一縮,不待她開口蘇容君就替她解圍道:“不關她們的事,我那裏也是這樣!”就讓明期關了門,將這幾日家裏的事情都說了一遍。

原來,她和二夫人前腳一走,唐總管就帶著人在院子裏開始找人,一開始還好只是四處看看也不言明,可過了一日蘇茂源進了內院,陰沈著臉也不管太夫人如何怒,硬著讓唐總管每一處都細細搜了一遍,就連梅園那邊也是翻了個底朝天。

蓉卿愕然,問道:“現在呢,可找到人了?”蘇峪就搖搖頭,回道,“聽唐總管所言,那小廝該是預謀好的,處心積慮的算了這一出,既是這樣,他定然是想好了出路的,又怎麽會讓人尋到!”

“他還報了官!”蘇崢說的咬牙切齒,臉頰微紅很羞愧的樣子,“不過一個小廝,竟這樣勞命傷財的尋,也不怕旁人指摘!”

蘇容君嘆了口氣,有這樣的父親,他們又能做什麽呢。

蓉卿也佩服蘇茂源的勇氣,為了暮春他竟然敢報官,難不成他就不怕旁人知道他的那些事?!

“好了,好了,不說這些了。”蘇峪擺著手,對幾人道,“等過了五月初我就回京城了。”又去看蘇崢問道,“你可決定了要不要隨我去。”

蘇崢要去京城?蓉卿詫異的看著他。

就見蘇崢看了眼蘇容君和自己,搖了搖頭,道:“我若走了七妹妹和八妹妹還有姨娘就無人照顧了,三哥回去吧,等她們各自安頓好,我再去京城找你。”

蘇峪也不強求,點了頭道:“也好,你們往後若有事,就來京城尋我。”著重看了蓉卿一眼。

兄妹幾人又說了一會兒話,蓉卿將從灤縣淘回來的小玩意送給她們,蘇崢和蘇容君便要告辭,蓉卿喊住蘇峪就道:“三哥,我有話和你說。”

“我也有!”蘇峪笑著說完,對蘇崢和蘇容君道,“你們先回吧,我和八妹妹說點事。”

蘇崢疑惑的看了眼蓉卿,沒有說什麽,帶著蘇容君出了竹園。

“我先說吧。”蘇峪拉著蓉卿坐下,笑道,“因為我的是好消息,先讓你高興一下。”蓉卿就笑著點頭,蘇峪就開口道,“保定王趙鈞逸也向聖上遞了奏呈,說是要聘你為正妃。”

“啊?”蓉卿被這個消息激的一楞,詫異之極,“保定王趙鈞逸又是誰?”

蘇峪覺得蓉卿的表情甚是有趣,哈哈大笑起來,道:“你果然是這副表情。”他說著又笑了半晌,直看到蓉卿不耐煩了,才解釋道,“簡王有兩子一女,長子趙均瑞,次子趙俊逸!”一頓又道,“趙鈞逸和趙均松一起封封的郡王,趙均松為鎮南王,趙鈞逸則封了保定王!”

“你的意思是,簡王次子保定王,向蘇家求親?”蓉卿反應過來,不敢置信的看著蘇峪,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,“我不認識他,他為什麽要娶我,而且還是以正妃之位,再說,若真有此事,方才祖母怎麽只字未提?!”

“祖母不提,是因為這件事被聖上壓住了。”蘇峪洋洋得意,又道,“至於他為什麽求娶你做正妃,你仔細想想。”

蓉卿嘆氣,瞪著蘇峪就道:“這還用想嗎,定然是趙均瑞從中做的事。”一頓質問蘇峪,“這就是你所認為的,趙均瑞的高招?”鎮南王求娶蘇氏嫡女為側妃,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,聖上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,不過一點頭一駁回之間,畢竟她不過是蘇茂源的女兒,而非榮恩伯蘇茂渠的女兒,這中間的差距不言而喻。

可是現在趙均瑞橫插一杠,不但和鎮南王爭一門婚事,還下了血本許了正妃之位!

聖上就是不想註意也不可能了。

“我覺得保定王不錯。”蘇峪點著頭,“曾見過一面,長相自是不必說,尤其是這性子極投我是意,比趙均瑞不知爽快多少。”很高興的看著蓉卿,“你不如嫁給他吧!”

“你覺得好,你嫁給他便是。”蓉卿無語,又道,“再說,保定王的正妃,莫說是你我,便是保定王本人他也是決定不了的吧。”

蘇峪摸著鼻子訕訕的沒了話。

“還是聽我說吧。”蓉卿覺得他心情太好了些,就將暮春的事情和他說了一遍,誰知道蘇峪竟是沒有半分的驚訝,反而點頭道:“我早就知道了。”

“你早就知道了?”蓉卿疑惑的看著他,當時去九蓮庵見靜慈師太時,蘇峪可並沒有提這件事。

“一開始,到並不知道二叔服藥的事情。”蘇峪皺著眉頭解釋道,“我也是這幾日因他四處搜查逃走的小廝,順藤摸瓜查到的。”

蓉卿聽著便問道:“那你可知道,到底是什麽人在背後支持他如此做?”蘇峪就搖了搖頭,“還沒有查到!”又看著蓉卿,“只能等回了京城再仔細查靜慈師太手中的那封秘方。”

蓉卿點了點頭,也覺得只有這個辦法最好了。

有的時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,許多事情沒有真憑實據不到最後,都不能輕易下結論,畢竟孤竹山可是在簡王的境內。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昨天四海姑娘說,她好像在哪一章看到二夫人是生過孩子的,話說,我設定中二夫人是入府13年無所出的。難道是哪裏寫錯了?

她無所出的原因,就是因為蘇茂源根本對女人沒興趣了,包括我寫他寵愛柳姨娘,也刻意避開了許多他單獨和柳姨娘相處的戲份,也沒有寫過他歇在柳姨娘那邊的話。

還有個事兒想說來著,就是想不起來……等想起來再說。啵一個!

068 喜事

蘇峪一走,春紅就垂著手進了門,也不敢瞧蓉卿只道:“小姐,唐總管來搜院子,奴婢原想阻止,可是……”她怕蓉卿責怪,說的有些惶恐不安,“奴婢實在是沒有辦法。”

“既是二老爺下令,你又怎麽能阻止呢。”蓉卿笑著安慰她,“沒事的。”

春紅暗暗松了一口氣,笑了起來,點頭道:“謝謝八小姐。”一頓又道,“唐總管問了小的許多問題,還問了偏院的那個小廝來竹園幾次,八小姐都和他說了什麽。”

唐總管果然猜疑到這裏。“你怎麽回的?”蓉卿淡淡的問道。

“奴婢就說不知道,不過應該都是為了月例的事情。”她說著一頓又道,“唐總管就沒有再說什麽回去了。”

蓉卿微微頷首:“你做的很好,若是以後再有人問你關於我的事情,你不用瞞著,知道什麽說什麽就成。”春紅就笑著點頭。

待春紅出去,明蘭就有些擔心的問道:“小姐,二老爺那邊會不會懷疑您?”

懷疑也沒有用,除非他用一根繩子將自己勒死,否則再多的懷疑沒有證據,他也不能怎麽樣,再說,當初她坐的馬車,唐總管可是查了兩遍的!

而且,若蘇峪說的是真的,趙均瑞真的以保定王的名義求娶與她,那麽他能知道,想必遼王那邊也瞞不住,這個節骨眼,蘇茂源即便不待見她,也總該有所顧忌才是。

第二日她在慈安堂見到了蘇茂源,比起前段時間又瘦了不少,眼窩凹陷進去眼睛無神的鑲嵌在裏面,看人時眼睛直直的,令人有種森冷之感,他見著蓉卿厭惡的掃了一眼就側開了目光,蓉卿的腦海中就驀地想起來五小姐蘇容勻,以及滿身傷痕的暮春。

如她所料,蘇茂源什麽都沒有問,只在慈安堂略停了停,說了蘇容玉的婚事,他就很不耐煩的拂袖而去,柳姨娘跟著追了出去,不知道說了什麽,回來時眼睛紅紅的。

太夫人撇了她一眼,轉頭就和二夫人商量著蘇容玉婚事的事情,柳姨娘什麽都沒有說,安靜的坐在一邊聽著,與往日相比,此刻的她要規矩了不知道多少!

四月初,孔家的媒人再次上門催嫁,蘇府門口劈裏啪啦響了一長串的鞭炮聲,蓉卿在鞭炮聲中,去了榮喜居。

“母親。”二夫人房裏的架子上,除了韋陀又添了幾樣玉器,比起以前要生氣了不少,蓉卿笑著在她身邊坐了下來,道,“我想和您商量一件事。”

二夫人放了手裏的賬冊,認真的看著蓉卿。

“這事兒本不該我操心。”她笑著說,“五哥的年紀也不小了,我想著問問您,永平府可有合適的人家,幫著五哥說一門親事。”這些事,家裏頭沒有人提起,就是太夫人似乎也沒有放在心上,蓉卿有時候卻是想不通,太夫人既是喜愛這個孫子,為何這樣重要的事情,也不放在心上。

至於岑姨娘,她雖是著急,可沒有說話的地方,便是去求人,只怕也沒有門路。

“你是為了這件事過來。”二夫人笑著點頭,“這些日子我也想過,五少爺年紀確實不小了,今年要參加秋闈,說了親事也能定一定他的心,若是高中那咱們就是雙喜臨門,若是還要再等三年,那就先將婚事辦了,有個女子在身邊照顧著,他也能安心一些。”

蓉卿點著頭:“他是兄長,莫說我沒有能力操持,便是有也說不過去。”她看著二夫人,目中含著殷切之意,“只能求您了。”

“說什麽求不求的。”二夫人笑著道,“這件事我記住了,一定留了心幫著相看。”一頓又道,“還有七小姐,也著實該考慮考慮了。”

蓉卿點頭應是,兩個人就興致勃勃的將永平府裏幾家合適的門第討論了一遍,二夫人道:“我記得遷安有個蔣家門風不錯,蔣老太爺和你祖父也是舊識,過幾日我著人去打聽打聽。”

“遷安蔣家?”蓉卿微楞,就想到祝夫人的女兒,“那豈不是要和祝家做姻親?”自上次她給祝夫人難堪後,祝夫人就再沒有來走動過,徐夫人還曾埋怨似說過她,得罪誰不好非要點了那個炮仗,這一次整個永平府裏都知道,蘇府的八小姐是個潑辣的了。

蓉卿當時沒有放在心上,如今二夫人提到蔣家,她就有些尷尬,不知道會不會影響蘇崢說親。

“你想多了。”二夫人笑著道,“祝家小姐嫁去的不是嫡枝,我們大可不必顧忌。”蓉卿想想也是,就笑著道,“那我等母親好消息。”她能和二夫人這樣商量事情,有說有笑真的很好。

“嗯。”二夫人點頭笑著,又想到蓉卿的親事,蓉卿就將蘇峪的話告訴了她,“說是簡王府的保定王也向聖上遞了奏呈,不管結果如何,這件事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什麽結果。”

二夫人就放心的點了點頭。

果然,等到四月末的時候,二夫人那邊有消息回來:“蔣家嫡枝的裏頭,有位嫡出的小姐,今年剛滿十四歲,前年曾定過親事,只不過也不知什麽原因被退了婚,後來就一直待在閨中,也沒有人再去求親,蔣夫人正為此發愁呢。”二夫人說著一頓又道,“我心裏想著,這件事先去和太夫人提一提,然後等過些日子六小姐的婚事辦完了,再著人去蔣家相看相看。”

一般女子被退了婚,名聲或多或少都會受些影響,即便如蔣家這般在永平府赫赫有名,也抵不過這些。

“那果真是好。”蓉卿笑著點頭,“先去和祖母說一聲,再派人私下裏去打聽一下為什麽被退了婚事,再看看蔣小姐人品如何。”

二夫人就笑了起來,看著蓉卿道:“沒想到你到是門兒清。”胡媽媽也在旁邊掩面直樂,道,“依奴婢看,往後八小姐的婚事可不用您操心了,她一個人就能辦周全了。”

話落,兩人仿佛想起來什麽,二夫人和胡媽媽皆是收了笑容,冷了下來。

下午,二夫人去了太夫人那邊,將她打聽的事情和太夫人提起:“……只是聽旁人說起,我就想到了五少爺,也沒有主意,就來和您說說聽聽您的意思。”

“蔣家?”太夫人眉梢微挑,想了想道,“蔣小姐今年多大,可是蔣家的嫡枝。”

二夫人點頭應著:“是蔣家二房的嫡出,蔣二奶奶統共生了一對兒女,這蔣小姐便是長女。”太夫人若有所思的沈吟了半晌,回道,“那就派人去打聽看看,這蔣小姐素來名聲如何,再問問退婚的又是哪一家。”

二夫人應是,忙著讓人去打聽蔣家的事。

這邊蘇府將蘇容玉與孔令宇新房裏的家具一應送去了孔府,又將嫁妝等列了單子封存,請柬散了出去,只等五月初二的婚事。

蓉卿和蘇容珺去了柳園給蘇容玉添妝。

“你們來做什麽。”蘇容玉冷冷的看著她們,也不請她們落座,堵在門口,“我不要你們的東西,拿回去!”

蘇容君尷尬的紅了臉,蓉卿笑著道:“按規矩自是要來的,這添箱的東西也自是要添,至於六姐姐要不要我們倒是管不著的。”她讓明期將東西交給翠桃,朝蘇容玉笑了笑,“先恭賀六姐姐新婚大吉,幸福美滿。”

蘇容玉冷哼一聲撇過臉去:“當然會幸福!”說完指著翠桃就道,“把東西給我拿出去扔了。”蓉卿和蘇容君已是相攜著出了門,身後就聽到柳姨娘責怪的聲音,“你都要出嫁了,現在鬧起來觸的還不是我們的黴頭。”說完,讓翠桃將東西拿進去,又拉著蘇容玉,“你舅舅生死難料,我們如今在府裏只有夾著尾巴做人,尤其是你,更是要好好的和太夫人以及五少爺處好了關系才是,將來總是要回娘家的,難不成你連這個家也不要了?”

“我要了作甚。”蘇容玉氣怒的道,“若非這個家裏還有您在,我便是連這個門也不想進了。”

柳姨娘紅了眼睛,又想到了柳甫:“若是你舅舅好好的,又有你表哥幫襯,我們母女兩個也不至於如此。”又想到了蘇茂源,只覺得像是被人蒙了眼睛,看不到一絲的光亮。

蓉卿和蘇容君出了柳園,蓉卿拉著蘇容君道:“我們去給母親請安吧。”蘇容君露出猶豫的樣子,“……還是不去了吧。”

“去看看吧,總歸是咱們的嫡母。”蓉卿不容分說的拉著她朝正院而去,“往後在這個家裏,能幫你們照顧你們的,也只有母親了,你若是連她那邊也不走動,將來誰還會操心你的事。”

蘇容君垂了眼眸,蓉卿又道:“母親現在和以前大不相同,這個家以後總還是她主持的,不管好賴她都是長輩,總比沒有人護著你的好。”

“八妹妹。”蘇容君停了腳步,認真的審視著蓉卿,“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?”

蓉卿挑眉,回道:“沒有啊。”蘇容君就不相信的看著她,回道,“當初偏院的那個叫暮春的小廝逃走,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你,可是想想又覺得你沒有理由這麽做,所以就打消了念頭,後來你又和母親去了灤縣,回來後你們走的頗近,幾乎日日都在正院裏待著,現在更是,又勸著我和母親都走動,你若說你沒事瞞著我,我都是不信的。”

“七姐姐。”蓉卿嘆了口氣,“有的事我不是不想告訴,只是說了也不過給你添麻煩,甚至連累你們。”她說著一頓又道,“將來你要在家裏呆著,祖母和父親是指望不上的,唯有母親那邊可以走動,我是怕……”

蘇容君聽著就垂了臉,嘆道:“我這輩子就呆在家裏,哪裏也不去,你不用擔心我。”說完,又擡頭看著蓉卿,“我也知道你不與我說,是怕連累我,可我忍不住想想問問你,我也知道你聰明膽大心細,我擔心的事不會發生,可……”她拉著蓉卿的手,“答應我,你千萬不要做出什麽傻事來,遼王府那邊不能嫁咱們再想辦法,你決不能……”她想到了五小姐蘇容勻。

“別胡思亂想的。”蓉卿笑著道,“我讓你去正院,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。”蘇容君一楞,問道,“什麽事?”

“去了你就知道了。”蓉卿拉著她穿過垂花門進了榮喜居,二夫人仿佛知道她要過來,就指了椅子請她們坐,蘇容君規規矩矩的行了禮,坐在一邊看著蓉卿和二夫人說話。

“母親,蔣家那邊可有消息來了?”蓉卿問的有些迫不及待。

二夫人輕笑,看了眼胡媽媽,胡媽媽就笑著道:“派人仔細去打聽了,蔣家小姐先頭定的是保安周家,周家與蔣家相同,亦是百年望族,前朝就出過兩位丞相,如今還有位周三爺在戶部做侍郎,比蔣家還要興盛一等。不過蔣小姐定的那位周公子卻是不濟,不但沒有功名在身,還整日裏在外頭花天酒地的,兩家退親也不是因為蔣小姐德行有虧,而是因為周公子未婚先納了妾室。”

蓉卿啊了一聲,顯得很驚訝,周家既是百年望族家風規矩自是嚴謹的,即便是普通人家也知道守著規矩,不能先擡了妾室進門,可周家卻沒有顧這些,那麽就只有兩種可能,一是周家不過是名聲在外實則已是敗絮其內,二是這位妾室來頭不簡單,讓周家不得不先納了。

這兩種不論哪一種,蔣家知道了都應該會慎重考慮婚事的吧。

“那怎麽是蔣小姐被退了親事呢?”蓉卿想不通,胡媽媽就解釋道,“像是周家一納了妾進門,就先提了退婚,蔣家才知道周公子房裏已經先有了人!”

周家可真是個無賴。

蓉卿搖搖頭:“幸好蔣小姐沒有過門,若不然將來日子也不好過。”

胡媽媽就點了點頭,又道:“所以說,蔣小姐在德行這一方面,到是沒有什麽可令人指摘的,只是被周公子連累罷了。”

蓉卿放了心,又去看二夫人,問道:“母親,這些您和祖母都說過了?”二夫人就點了點頭,回道,“太夫人的意思,這兩日先請人上門去提一提,若是蔣家也有這個意思,兩家就正式請了媒人。”

蓉卿就笑了起來,由衷的高興。

蘇容君聽的一頭霧水,不明白二夫人和蓉卿怎麽就說起蔣家和周家的婚事來,這些又和他們府裏有什麽關系,還請了媒人上門……

忽然的,她猛地擡頭朝二夫人和蓉卿看去,像是想起來什麽,滿臉的激動,蓉卿見她這樣就知道她明白了意思,就道:“母親托人打聽了蔣小姐的事情,想著托人上門給五哥提親。”

“母親!”蘇容君難以置信,“這是真的?”

二夫人就笑著點了點頭,道:“八字還沒有一撇,等事情定了再說,你回頭也將情況和岑姨娘說一說,也好讓她心裏有個底。”蘇容君點頭不疊,又道,“謝謝母親!”

“不用謝我。”二夫人指了指蓉卿,“還是你八妹妹想起來的,若不然我到也沒想起來這茬。”

蘇容君就紅了眼睛,沒有說話。

她心裏也一直惦記著蘇崢的婚事,總不能這麽一直拖著,雖說男子年紀大些等有了功名再議親也不遲,可那是別家的情況,在這裏莫說有了功名,就是將來五哥高中了狀元,也沒有人想的起來他的婚事。

如今能有著落她如何能不高興。

“我這就去和姨娘說。”蘇容君激動的站了起來,又覺得自己這樣很失禮,正要解釋,二夫人已是和氣的點著頭道,“去吧!”

蘇容君松了一口氣,就帶著圓月玄月高興的去了菊園。

“五哥的事,勞母親操心了。”蓉卿笑著朝二夫人道謝,蘇崢的婚事能定,也了了她一樁心事,眼下就只有蘇容君的事情,“七姐姐那邊,將來只怕還要母親多費心才是。”

二夫人就笑著道:“你就將心放在肚子裏吧,他們的婚事,我定是會留心的。”蓉卿笑著點頭,“……卻是我不守規矩的,這些事哪裏輪得到我說,母親心裏定是有數的。”

二夫人抿唇輕笑。

從正院回去,蘇容君已經在房裏等她,見她回來笑著迎過來,就道:“姨娘聽說了很高興了,說是讓我好好謝謝你。”

“這裏頭可沒有我的功勞。”蓉卿拉著她坐下,又道,“這件事無論成不成,你都要記著母親的好,往後無論刮風下雨每日都去正院走動走動,母親也和以前不同,不會說幾句話就端了茶送客,便真是如此你也不要顧忌,只管去就成。”

“可是。”蘇容君露出猶豫的樣子,蓉卿就打斷她的話,“你是覺得你與我不同,母親能對我好,卻不一定能對你一視同仁?”蘇容君沒有說話,默認了蓉卿的說法,蓉卿就搖頭道,“人心都是肉長的,你去的多了,彼此間自然也有感情,等往後五嫂進門你也要多走動走動,大家親近了彼此有事打個商量,不比一個人胡思亂想的要好。”

她是想讓她們都能綁在一起,將來即便太夫人和蘇茂源再有什麽荒唐的事情,她們擰成了一股繩,也能辯駁一二,不會任由人擺布。

“我聽你的就是。”蘇容珺笑著道,“說的好像你以後就不在家一樣。”說完,忽然想到蓉卿的婚事,“可是聖上批了鎮南王的奏呈了?”

蓉卿搖搖頭,回道:“應該不會這麽快,你別擔心!”

“那就好。”剛剛的一點高興,這會兒又被愁容替代,蘇容君嘆了口氣,蓉卿見她這樣忽然說起趙均瑞,“上次聽你說毓敏郡主去了保定的馬場,世子爺沒有陪著去,可是因為世子妃要生產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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